毕飞宇讲促织,野生作家的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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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班出生的中文系教授在写作方面真的是一流好手吗?我看未必,写作是件很“灵性”的事情,并不完全在于学识高低(但不排除好的作者不是高校教授)。要想成为一个好的作家,需要多写作训练,如果生般“文学原理”,那是枯燥无味的,它本身是与文学背道而驰的,像中国的好多知名作家,他们并非按部就班地接受了系统的文学教育,反而是漂流于各个名校之外,但在文学上获得殊荣最多的反而是这些“野狐禅”作家,比如王朔、王小波、苏童、毕飞宇等等。王小波我认为文学更像是一种残缺,那些天赋异禀的作家们,浪费着他们的才华(其实我这里更愿意说是浪费着他们的时间),同时也展现着他们的才华,任意妄为,游走于黑暗的街头,一根烟,一瓶酒或许就能得到满足,他们比那些端坐于学堂之上的学者更为灵性,文学的光芒在他们身上绽放,他们流迹于生活之中,又跳出生活之外,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人性的阴暗与光明在这些人身上交叉,他们对生命看似漠不关心,但却深入人性,探索与心灵之间。苏童现在的许多大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何中文系这么多学生,这么多资源,就是出不了名作家呢?他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的高校聘请了很多了作家,给他们工资,让他们为中文系的学生上课,虽然他们的理论知识可能不足,但是这些作家对于文学作品的理解却是独到的,他们的理解往往比那些学生更为细腻,也更“灵性”。下面的内容是毕飞宇在课上为学生重新解读《促织》这个名篇,在他看来这个短篇甚至可以与《红楼梦》并驾齐驱,解读眼光别具一格,令人回味无穷,由于篇幅问题,只摘取一个片段,描写的是毕飞宇分析了促织的五个动作,从而分辨出这个促织是小孩子变化的,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到作者的细致入微之处。毕飞宇看苍山绵延,听波涛汹涌——读蒲松龄《促织》毕飞宇

著(省略《促织》文章部分,并且为了精简,其中有所删减。)《促织》漫画这篇伟大的小说只有个字,用我们现在通行的小说标准,《促织》都算不上一个短篇,微型小说而已。可在我的眼里,《促织》是一部伟大的史诗,作者所呈现出来的艺术才华足以和写《离骚》的屈原、写“三吏”的杜甫、写《红楼梦》的曹雪芹相比肩。我愿意发誓,我这样说是冷静而克制的。……刚才说了,除了作者,没有人知道孩子变成了促织,但是,如果我们是一个好读者,我们也许会读到不一样的东西,我们会产生一些特殊的直觉。让我们来察看一下吧,看看蒲松龄是怎么写那只小促织的,他一口气写了小促织的5个动作,在个字的篇幅里,这一段简直就是无度的铺排——第一个动作,小促织“一鸣辄跃去,行且速”;第二个动作是它被捉住了之后,“超忽而跃。急趋之”;第三个动作呢?“折过墙隅,迷其所在”,看,捉迷藏了;第四个则干脆跳到了墙上,“伏壁上”。你看看,这只小促织是多么顽皮,多么可爱,这哪里还是在写促织,完全是写孩子,完全符合一个小男孩刁蛮活泼的习性。老到的读者读到这里会揪心,不会吧?这只小促织不会是孩子变的吧?很不幸,是孩子变得。从第五个动作当中,读者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第五个动作很吓人,“壁上小虫忽跃落襟袖间”,看着成名不喜欢自己,小促织主动地跳到成名的袖口上去了。这太吓人了,只有天才的小说家才能写得出。为什么,因为第五个动作是反常识的、反天理的。常识告诉我们,无论是小鸟还是小虫子,都是害怕人的,你去捉它,它只会逃避。但是,这只小促织特殊了,当它发现成名对自己没兴趣的时候,它急了。它做出了反常识的事情来了。读到这里所有的读者都知道了,促织是孩子变得,唯一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成名。因为他“不复以儿为念”。这就是戏剧性。关于戏剧性,我们都知道一个文艺学的常识,叫“发现”,古希腊的悲剧里就使用这个方法了。在“发现”之前,作者要“藏”的,——要么作品中的当事人不知道,要不读者,或观众不知道。在《促织》里,使用的是当事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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