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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医院常州医疗区睡眠医学科主任曹志永，有两套制服：一套是白色的医生白大褂，另一套则是笔挺的军装。这两套服装，不仅代表了曹志永作为军医的特殊身份，也承载着他对于精神医学事业的责任感和追求。

年农历新年刚过去不久，曹志永的坐标由常州变为了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病毒不仅侵染人们的身体，也找机会进攻人们的心理，作为一名专业的精神科军医，曹志永义无反顾踏上了疫情第一线。

“军人最勇敢，医者最仁爱，军医是勇者和仁者最完美的结合。”曹志永说，无论何时何地，担当心灵的“救火员”，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本分。

钻进“冷门学科”

曹志永在门诊上时常碰上“死缠烂打”的患者，大声命令医生为她开超过规定剂量的安眠药，否则就要去投诉。

“吃了安眠药能睡着就行。”这是许多睡眠障碍者对这一疾病的心态，可在专业医生看来，失眠，可不仅仅是“睡不着”这么简单。

“睡眠障碍不仅包括失眠，还包括梦魇、梦呓等睡眠异常现象，睡眠障碍会影响精神、心理状态，长期下去还会导致生理疾病。”曹志永说。

睡眠障碍影响人的情绪，也与糖尿病、脑卒中、癫痫、痴呆、儿童智力发育异常、肾功能损伤、性功能障碍等多种疾病相关，长期失眠可能诱发心脑血管疾病，增加肿瘤的患病几率，冠心病患者还可能发生猝死。

尽管睡眠障碍的负面作用很大，但由于大众对其重视不够，导致很多病人没有得到合理的诊断和治疗。

年，曹志永在海军军医大学读博士时，将自己的亚专业定在了睡眠医学。那时，他已在医院常州治疗区工作了8年，医院副院长余海鹰是常州乃至全军最早涉及睡眠医学领域的专家之一，早在年，医院创立了全军精神医学中心睡眠障碍研究室。余海鹰是曹志永的偶像，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渐渐对这门学科产生了兴趣。

真正入了门，他才发现睡眠医学不仅是个冷门学科，也是个交叉学科。“目前已经明确属于睡眠障碍的疾病多达90余种。”曹志永说，靠患者自己跑来跑去实现“会诊”，客观上加剧了看病的难度。

年，医院的支持下，将原有的睡眠中心改建成了睡眠医学科，这种有建制、有医师、有技师的睡眠中心，在江苏省不超过三家。

可患者还是会固执地认为，自己不过是睡不好觉，怎么就扯上抑郁、焦虑等心理问题呢？在曹志永看来，睡眠出现问题正是精神疾病最灵敏的症状。

曹志永曾经接诊过一名长期失眠的患者，他发现这名患者是带着笔记本来的，笔记本上仔细罗列着自己的症状，看病过程中，曹志永说的每句话他都会归纳总结记录，还会反复询问服药的副作用并一一记录。“这种人责任心很强，追求完美，不允许自己出错，同时个性敏感。”曹志永说，他们身上出现疾病，有一些是精神心理因素导致的“躯体化症状”，许多人以睡眠不好为首要表现，但往往不认同自己有情绪问题。

对于这些患者的治疗，曹志永坚持首先要精确诊断，他会带领团队摸清患者的失眠特点，再根据病程、药理特点和个体特征等合理选用药物治疗、行为治疗和心理治疗等综合治疗方法，以帮助患者成功控制病情。

不惧压力，越“压”越强

一开始，曹志永学的不是精神科，他甚至并不想当医生。小时候，他为自己做职业规划，第一不当兵，第二不学医，因为“当兵不自由，学医太辛苦”。后来，一部讲述军医大学故事的电视剧《红十字方队》，在他心中埋下了军校的种子。

年高考，他报考的所有志愿都是医学院，最终被第四军医大学（现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军医大学）录取。

军医大学采用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学业压力也不轻，曹志永学临床医学，在西安读了五年书，除了钟鼓楼，没去过任何景点。

现在说起那段时光，曹志永却没有任何遗憾，晚上九点熄灯后躲在厕所读书、下部队锻炼、去野外拉练，都是些“很有意思的事”。

毕业后，曹志永被分配到浙江舟山警备区海防17团桃花岛卫生所当军医。“桃花岛”名字很美，却是个设施落后的小海岛，夏秋季台风不断，各种野生动物经常会到军营里“视察”。

第一天刚到营房，曹志永推开窗就看到了一条毒蛇正张着血盘大口吞食一只蟾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很崩溃，放弃的念头在心中百转千回。“现在知道，那是应激的情绪反应。”熬过了第一个月，曹志永习惯了岛上的生活。

又过了两年，他被分配到了现在的单位，当时还叫解放军第医院。一开始，做临床医师，两年后，可以考研了，选择题来了——是继续在临床医医院的强项，精神科。

在医院两年的从医生涯，让精神科对于曹志永来说，不再那么充满神秘感。

过去，坊间有一个流传多年的说法：精神科医生，大多自己也不正常。可实践经验告诉他，精神科医生除了需要掌握大量医学专业知识，还必须对社会、文化、心理甚至宗教、哲学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