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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夏季刊即将全校发行

6月9日、10日（周五、周六）

三角地附近

带给你别样的清凉

记者｜刘博涵张邵宋德英张炜铖

摄影｜刘博涵

编辑｜张炜铖

周二，刘涛瑞像往常一样向新生儿病房走去——作为北京大学医学部级临床医学院的八年制学生，医院实习的他这几周正轮转到妇儿科。

突然，他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位病人，正目光呆滞地向内张望。

她在哭泣。刘涛瑞立刻认出了她——她之前患了狼疮，又因身怀六甲，病情尤重。而就在上周五，她冒死产下的孩子因胎粪吸入性肺炎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刘涛瑞看着这位身负丧子之痛的母亲——自进入生产实习阶段以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亲历病人的死亡了，但这名自己接手的新生儿的意外夭折，还是扣动着他的心弦。

刘涛瑞所医院西直门院区就坐落在西直门交通枢纽的西南。医院、北京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医院肩负的医疗任务素来繁重。院方统计结果显示，年，医院年门诊量达.7万人次，年手术量亦突破了4.83万例次。

结茧

知识丰富、救死扶伤，这是高中时代的康冠楠对于医者的认识。就这样，这个自觉“同情心泛滥”的内向男生，在自身的性格与对医生职业的朦胧憧憬之间找到了某种适配性。而今的他笑称，自己当年的想法“比较na?ve”——“首先，我要通过努力成为一个很有知识、很有技术的医生；然后第二个就是，我要平等地对待每个患者。”

年夏天，当这些“非常理想化的东西”在心底萌芽，生长为他口中的“情怀”二字时，“北京大学医学部”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了康冠楠的高考志愿上。

与此同时，黑龙江省的考生彭鹏接到了香港大学工学院的offer，然而，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我不喜欢物理。你让我去做科研，我觉得我待不住。”顾鹏称，自己寻求的是一种“能够更直接地获得工作意义的感觉”；而他认为，在所有的职业中，最能够直接体会到工作意义的非医生莫属。“基本我们全年级都知道我是一个想要学医的人。”

起初，顾鹏的决定并未获得母亲的支持；可在他看来，医生是一种“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就每天都过得开心”的职业。最终，母亲没能拗过他的决定。

急救车停在医院急诊楼前

就这样，五年前的那个初夏，康冠楠和顾鹏各自朝着想象中的医者之路探出了第一步。身为初入燕园的临床医学生，对于他们而言，“北大医者”的复杂世界似乎还略显遥远。按照专业培养方案，在学习了一年的普通化学、普通物理学等课程后，他们才开始频繁穿梭于学院桥边的解剖楼、跃进厅和三人间学生宿舍之间，用此后两年的时间学习生理、生化等医学专业的基础知识。然而，这些知识不但罕有直接的实际应用，与临床诊断之间也相去尚远。

“最贴近临床的是病生理，”日后同样进入医院实习的级临床医学生王颖回忆起自己学过的医学基础课，“但是病生理讲什么呢？它讲的是你身体发生的一些变化，但是它跟你的某些疾病其实是没有挂钩的，所以其实你知道的还是非常片面。”应用性最强的一门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说人体解剖学等课程了——“你只知道那个位置在哪里，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如果它发生病变会怎样。”

因此，每逢假期，以“医学生”身份回家的王颖总逃不过亲戚邻居的“围追堵截”，此时无处言说的尴尬也就随之而来——在他们眼中，踏上医者之路的她“学了两三年了”，俨然“是个大夫了”。

于是，王颖就难免遭遇类似于“哎，你看我这怎么回事”的咨询。这时她也只能怀揣着“学非所用”的难言之隐，在心中暗自抗拒，“啊，离我远点，快离我远一点。”

直到两年后，步入大四的临床医学生纷纷进入医院医院见习，这样的尴尬境地才随之好转。这时，诊断学终于正式出现在了他们的课表上，而按照王颖的说法，“这个诊断学才是‘医生’的开始。”

见习生身份背后的含义尽在一个“见”字之中：即使会在老师的带领和监护下见一些病人，观摩查体的演示，但绝无自主动手的可能。等到大五，作为实习生轮转于内、外、妇、儿四大科室的他们，才有了进行一些简单工作的权限，“比如说在外科，你可以去给病人换个药，或者是去跟一下手术，在旁边递器械什么的。”

至于真正被允许独立地收病人、写病历、开医嘱、上手术等等，则要再熬过一年，分了科室、身份升为住院医后才成为可能——到那时，他们也就逐渐完成了从医学生到医生的“羽化”过程。

“医学其实是非常有限的——非常有限。”

一进入实习阶段，更加严峻的问题接踵而至。

“患者流量非常大。”在康冠楠眼中，医院就像是一座庞大的工厂，日复一日地对流水线上的患者进行着模块化处理——这种相对固定的诊断程序被称为“临床路径”。

例如，一个肺部小结节（可疑性肺癌）的患者，入院后会先经历一系列常规检查和胸部的CT，从而评估结节的情况；如果怀疑是恶性肿瘤，为了除外转移，还需要做全身骨扫描、头颅核磁和腹部B超，继而根据检查结果进行术前讨论，决定是否需要手术及手术方式；手术前一天完成配血和术前准备；术后放置胸腔闭式引流，待到引流瓶咳嗽无气泡溢出，每日引流量小于mL时即拔管出院。

程序化的临床路径虽有其科学性，却与康冠楠对医患关系的预期有所出入，“有时候很多患者自身的情况不太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