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学期选修的《逻辑哲学论》导读课程的讨论课发言稿之一。
什么给予我们人生的意义?是上帝、金钱、爱、工作?还是小说,足球、新番、英美剧?无论是哪一种,没有人会责备你想使生命有意义的努力。而无论你为此做出了什么尝试,又得到了什么答案,有一群被叫做“存在主义哲学家”的人,想告诉你所有这些事情,都赋予了你生命的意义。然而同时,他们又说,没有东西可以。
自从亚里士多德时代以来,一种被称为“本质主义”的思想统治了哲学界直到十九世纪,它说,人带着一种被称为“本质”的目的出生,而人在世上生活的目的就是为了达成自己的本质。
然而,法国哲学家让-保罗·萨特问道:“如果我们不带着任何目的出生,而是要由我们自己来发现自身的本质呢?”而这就是存在主义的基本框架:人的存在先于本质,我们先被生下来,然后再由我们自己,通过选择我们自身生活的方式,来定义我们的本质。不存在先天设定的人生目的,也不存在现成的我们应该遵循的道路。
在这个观念下,我们、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行动缺乏任何先天的重要性,这就是存在主义的根本观点,被称为“荒诞”,意为“在没有意义的世界里寻找意义”。人类是需要意义的生物,但我们被丢弃在一个毫无意义的荒野里,于是我们在荒野里不断呼喊,尽管没有任何回应,但我们仍旧不顾一切地继续呼喊。
萨特向人们残酷地指出:问题并非出在世界的无意义,而是在世界上人们面对的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绝对的自由,他说“我们注定是自由的”,于是他建议我们,要“真实地”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预设好的答案,直到你自己做出选择。
存在主义哲学家加缪为我们讲述了西西弗斯的神话: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推石头上山就是他存在的全部,他无法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而存在主义的中心思想就是: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你、且只有你,拥有为自己创造美好生活的力量,你人生的全部意义都是由你自己赋予的。
因此加缪说:“我们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快乐的”。西西弗斯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这个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他心里感到充实。
就如同萨特所说,一个人的选择,无论他如何选择,只要他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都是唯一真正的选择,因为这意味着他自己选择所接纳的价值。所以无论你选择将来生不生孩子,选择发大财还是追寻自己的梦想,没有人能够指责你,这些选择本身就构成了你人生的意义。
也就是说,人生的意义就是按照自己所想的一般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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