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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唯一能追问自身存在之意义的动物。这是人的伟大之处,也是人的悲壮之处。对于少数人来说,人生始终是一个问题。对于多数人来说,一生有的时候会觉得人生是一个问题,对于另一些少数人来说,人生从来不是一个问题。”书籍的封面上,橙色的小字这样写道。
今天要带来的这本书是周国平的《只有一个人生》。周国平,年生于上海,哲学博士,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哲学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当代著名学者、作家、哲学研究者,是中国研究哲学家尼采的著名学者之一。这本书是周国平的散文集,每一篇小文都抒发了周国平对于人生的感悟。
找到这本书,于我而言,是一种微妙的缘分。那是一个雨天,也许是因为讨厌雨天的潮湿,厌恶空气中的寒冷,又也许只是书店那橙黄的灯光散发的暖意,我在那间书店前驻足片刻,然后收伞进入,之后我便在书架上发现了它。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和那时的天气一样,细雨连绵、阴云密布,我再一次,又一次,感到前路未知的迷茫与痛苦,那时的问题便是,人生是什么,人生的意义何在,我又为何活着。我相信正在收听节目的各位也曾有过这样的困惑,有时候回顾自己走过的路,回忆自己做的某次选择,会不禁问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真的,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吗?人总是对自己未选择的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总是喜欢把“当初要是怎么怎么样就好了”类似的话挂在口中,可若真的给我们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们又真的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吗?而所谓正确选择中的正确,又是谁可以判断的呢?
我那时那样渴望有人可以清晰明了的告诉我,人生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可后来有人说:所有人都只活了一个人生,你又怎么能相信他们的意义,便是你的意义呢?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书,那时说不上来,可之后很久,我突然明了,也许是因为书可以令你接触到截然不同的人生,认识一辈子都不可能碰面的人,它跨越空间与时间,带你走进这尘世间不同人的心。它令你触碰顶层的朝霞漫天,也令你明白底层的暗流涌动,它带你走进凡尔赛的宫殿,也领你去到平民窟的巷末。书籍可以令你去思考,站在一个截然不同的角度,去思考人生。我想这本书存在的价值,便是向读者提供一种看待人生的视角,它给予我们的角度便是浩瀚书海间的弥足珍贵。
书中有一章,章节名叫做:存在之谜。其中一篇文章令我记忆深刻,原文中这样写:“日子川流不息。我起床、写作、吃饭、散步、睡觉。在日常生活中,我不怀疑有一个我存在。我有名有姓,有过去的生活经历、现在的生活圈子。然而有时候,日常生活的外壳仿佛突然破裂了,熟悉的环境变得陌生,我的存在失去了参照系,恍兮惚兮,不知身在何处,我是谁,世上究竟有没有一个我。”我也着魔般问自己,世上究竟有没有一个我?庄周梦蝶,你又如何知道自己的一生是不是一个漫长而短促的梦境?人是世界上为数不多拥有自我这个概念的动物,要想分别有没有自我意识很简单,你只需要知道镜中的人,是我自己便可。很多人应该看过这样的短视频,一只小狗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摇尾巴,汪汪叫,原因是它觉得镜中的是另一只小狗。人拥有自我究竟是痛苦还是幸运,一直是哲学会探讨的话题,就像那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于是周国平引用笛卡尔的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也许我们存在于梦境与否,甚至真正存在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的我们,耳边有音乐,眼前有阳光,发间微风过,我们感受到自己真实的活着,便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存在与意义。
现代人普遍都有身材焦虑,我们每天看电视上那些拥有完美身材的演员,与之相较下,我们的身体便显得或瘦弱,或臃肿。周国平打趣道:“人有一个肉体似乎是件尴尬事。那个丧子的母亲终于停止了哭泣,端起了饭碗,因为她饿了......我们的灵魂在天堂享受幸福或在地狱体味悲剧时,肉体往往不合时宜地把它拉回到尘世。”似乎的确这样,我们一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在维护打理肉体上,我们清洗它、喂养它、为它穿衣、给它铺床,我们花费金钱去治疗它,忍受它给我们带来的痛苦,“而更屈辱的是:肉体会背叛灵魂。一个心灵美好的女人可能其貌不扬,一个灵魂高贵的男人可能终身残疾。”可悲的是,无论我们如何费尽心思去维护照料它,肉体终会老去,会死去,拖着我们渴望不朽的灵魂一起。这样一想,肉体仿佛如累赘,它限制着我们。那么,我们可以不要肉体吗?似乎也不行,毕竟我们要用肉体品尝母亲做的饭菜,拥抱我们爱的人,感受阳光的温度,闻到四月的花香,如果我们失去肉体,也意味着失去经历这些的资格,那样的人生,便也失去了色彩,灵魂的愉悦源于肉体,二者不可失其一。周国平用这样一句话总结道:肉体是奇妙的,灵魂更是奇妙的,最奇妙的是肉体居然能和灵魂结合在一起。
想通这点,也许会令我们能够更好的接纳自己的身体,不论我们的身体高矮胖瘦,肤色如何,身体都是我们至关重要的构成,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衣服尺码或体重身高的数字,它是我们通向世界,联系世界的唯一途径,它令我们的灵魂可以感受到一切高尚的喜乐悲欢。
人是否需要孤独,这个问题是毋庸置疑的,哪怕人是群体动物,人依旧是需要孤独,需要独处的。人有两种生活方式,一种是交往,一种是独处。当代社会很看重交往能力,但独处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力,哪怕这种能力在当今社会并不强调,但它依旧至关重要。心理学上强调独处的重要性,一个人是否拥有独处的能力,也意味着这个人内部整合的能力强弱与否,一个拥有强整合能力的人,他的内心就得以自足,这又会进一步影响他与外界世界的联系,作者说:“事实上,无论活得多热闹,每个人都必定有最低限度的独处时间,那便是睡眠。不管你与谁同睡,你都只能独自进入你的梦乡。同床异梦是一切人的命运,同时却也是大自然的恩典。”梦境是潜意识对于一天事件的梳理整合,它令我们每天清理一遍琐碎,第二天正常醒来。周国平在文章中也提到了“中年危机”的原因:心理学家荣格在治疗患者时发现,“他的大多数病人都很能适应社会,且有杰出的成就,而中年危机的原因在于缺少内心的整合,通俗来说就是缺乏个性因而仍然不免感觉人生的空虚......这便肯定了一点,个性以及基本的孤独体验是人生意义问题之思考的前提。”孤独也是一切创造力得以施展的前提,孤独激发了贝多芬、戈雅的艺术想象力,使班扬写出了《天路历程》、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了《死屋手记》,中国也有“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等,当孤独将人与繁杂的人世拉开距离,人会因此获得看世界和人生的一种新眼光,而这正是孕育出伟大作品的重要条件。
今年是不平凡的一年,我们在这一年,见证了太多失去,年初的疫情为我们提供了值得思考的问题,可以思考的事件,足够思考的时间,它令我们每个人都去或多或少思考过一个问题,死亡。思考死亡似乎是一种徒劳的,人终有一死,这句话人尽皆知,可我们真的有思考过死亡吗?死亡是什么呢?肉体的腐朽?灵魂的消逝?似乎都有几分道理,死亡有意义吗?我觉得有,甚至意义非凡,对于人类而言,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消弭,不仅仅是在失意时告慰自己,不论国王还是乞丐都难逃一死。它给予人一种紧迫感,迫使人类去思考,去行动。周国平说:“没有死,就没有爱情与激情,没有冒险和悲剧,没有欢乐和痛苦,没有生命的魅力。总之,没有死,就没有了生的意义。”很多癌症病人在知道自己的死亡即将来临时,都会去思考很多往常从不会去思考的问题,死亡似乎令他们更加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似乎一个人只要“认真思考过死亡,不管是否获得使自己满意的结果,他都好像把人生的边界勘察了一番,看到了人生的全景和限度。如此他就会形成一种豁达的胸怀,在沉浮人世的同时也能跳出来加以审视。”林林总总,他劝我们要学会接受,接受这个我们人生的终极命题,因为死亡的普遍性,也因为永恒生命枯燥到不值得追寻。
我其实很少愿意去探讨一些深刻真实的问题,可人在艰难的时刻很难逃开这些追溯意义的提问,对我来说,鲜花、美食、阳光是重要的,但生命、孤独、死亡也同样重要,最重要的是当你被世间琐碎缠身时,谈论游戏美妆健身时,当你融入这热热闹闹的尘世间时,要记得仰头眺望星空,要偶尔想起星辰,明白那从我们尚未出生时就出发的,跨越无数光年的,来自宇宙的光芒,它们恒久闪烁,哪怕在我们逝去之后,依旧闪烁。
我们有时候需要停下来,需要独处,需要找寻一块静谧的空间,静心思考自己的过去,畅想我们的未来,有时候真的很累,累到别提什么风花雪月,诗和远方,累到只想拿起手机刷刷短视频,以期望可以借外物消除我们的疲惫,可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心底那份追寻星辰的愿望。世间已如此令我们劳累,可除却身外物,在洗澡时透过那迷蒙的玻璃看向镜中的自己,我们不以华美的绫罗绸缎覆盖的躯体,不以昂贵的项链首饰遮掩的脖颈,不以精美的皮鞋包裹的双脚,我们以这种出生时的姿态回望镜中人,哪怕这躯体有瑕疵,有苍老,可这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证据,不管姿态如何,那就是我们自己。
周国平说“人生终究还是免不了无聊。”可这无聊,令我愿意去领略意大利圣彼得大教堂的恢弘,愿意走进巴西狂欢夜的人群,愿意听着穆斯林钟声在摩洛哥的上空响起;这无聊,令我愿意在周末与朋友相拥看一部电影,愿意在万圣节穿着哥特长裙走在世界之窗的门口,愿意在某个下午,晒着太阳,安静喝一杯茉莉。人生之美与之苦,似乎都在于我们拥有太多值得尝试的可能性,我们走在这条路上,踮脚遥望那条路的风景,可我们不能忘了,我们选择的这条路也有风景,未能选择的那条路也有坎坷,但最重要的是走好现在正在走的每一步,认真搜寻这条路上藏着的惊喜。
最后以我最喜欢的书中话结尾:“不,我不愿意成为神。虽然人生有许多缺憾,生而为人仍然是世上最幸运的事。人生最大的缺憾便,足以使人不虚此生、死而无憾的事,却没有一件事堪当此重责。但是人活着总得做点什么。于是我们便做着种种微不足道的事。人生终究还是免不了无聊。”或许也并不无聊。
作者按:本文为作者原创首稿,音频版见喜马拉雅FM节目《声音图书馆》,音频版应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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